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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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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薇和陸桓語的故事還要從兩年前說起。

那時候的杜薇還只是一個剛剛走出大學校門尋求實習工作機會的播音主持專業的學生,而陸桓語雖然已經是電視臺裏小有名氣的新晉主持人,但還遠遠沒有達到如今雷打不動的一姐地位,兩人的初次相識來自於電視臺組織的一場實習助理的面試,也就是在那場面試中,陸桓語看中了杜薇並留下她做了自己的助理。

平心而論,其實以杜薇的資歷是不足以在眾多的面試者中脫穎而出的,她既非名校畢業,也沒有漂亮的履歷,甚至於面試時怯生生的樣子都讓人對她的能力表示極大的懷疑,但陸桓語就是偏偏看中了杜薇,也許是因為杜薇膽怯的模樣讓她想起了自己剛到臺裏時的景象,也可能是因為陸桓語心中思量著選一個有野心有能力的助理無疑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總之,在面試的最後陸桓語出面作保留下了杜薇,而杜薇也成了至此之後陸桓語唯一的助理。

之後的事實證明,陸桓語留下杜薇完全是極具深謀遠見的一步棋,杜薇雖然不善言辭也甚是膽小,但文筆卻是一流,做出來的許多文案甚至比臺裏的一些資深編輯都要好上許多,而正是因為有了杜薇的幫助,陸桓語知性優雅的主持形象開始隨著一檔檔節目的播出愈發地深入人心,可以說在陸桓語取得成功的道路上杜薇這個幕後功臣功不可沒,而陸桓語在暗暗慶幸自己沒有看走眼的同時,也對杜薇優待了許多,甚至於還準備把自己手頭上的一些散節目交給杜薇去做,只可惜杜薇文筆雖佳膽怯的毛病卻始終無法克服,比起在臺前的光鮮靚麗她更喜歡躲在幕後暢游她的文字海洋,陸桓語無奈之下只得就此作罷,但對杜薇卻是從此視為了心腹知己,而杜薇有感於陸桓語的知遇之恩則是兢兢業業格外賣力,兩人推心置腹倒是合作甚佳。

當然,故事如果一直這樣發展下去,自然就不會有後面的事情了,只可惜電視臺這樣的名利場終究難逃利欲熏心,而俞蜜的出現正是加速了這一切的發生。

俞蜜其實並非一直都是電視臺的服裝師,事實上,在陸桓語初露頭角之時她也是一檔民生節目的主持人,只可惜俞蜜略顯刻薄的長相實在不怎麽討觀眾的喜歡,而她的業務水平雖不能說有多差但確實也只能算得上是中等水平,而這樣的人如果背景深厚自然也不會有人說什麽,但若無依無靠很有可能就會被新秀給替代下去,很不幸的是俞蜜屬於後者,而替代她的新秀則正是剛從記者轉為主持人的陸桓語。

對此,俞蜜自然心中憤恨,在剛剛調崗的那段時間裏她甚至多次在公開場合聲稱陸桓語是因為走了臺長的“上層路線”才能替代下自己,而事實上,電視臺的很多人對於這樣的說法都深信不疑,想來陸桓語不過是個資歷不滿兩年的小記者,她憑什麽就能一躍晉升為主播並同時接手下兩檔收視率尚可的節目呢?如果沒有臺長的支持,那除非這陸桓語就是背景深厚深不可測了,只可惜陸桓語家境單薄,早年喪母,只有一個工人退休的父親相依為命,這樣的家事實在不足以讓人對她刮目相看,那麽唯一的可能就是她真的如傳言中所說的那樣是臺長秘而不宣的情人了。

很快,俞蜜公然散布流言的做法得到了懲罰,臺長不但取消了俞蜜所有的主持工作,還把她調崗去了服裝部做起了整理服裝的雜工,而為了平息流言造成的不良影響,臺長甚至召開全臺會議進行了全面澄清,這一切對於俞蜜來說無疑進一步加深了她對陸桓語的仇恨。

當然,仇恨歸仇恨,俞蜜還不至於做出什麽殺人滅口的事情來宣洩自己的憤怒,她在伺機尋找著對付陸桓語的機會,而杜薇則成了她選中的目標。

杜薇年輕又很膽小怕事,很多時候她就像是陸桓語的影子一樣只知道緊緊跟隨,但不可否認杜薇很有才華,她筆下的文字絕非只是簡單的辭藻堆砌,那種文字背後對於社會的深刻思考與分析恰恰是她的文字最精彩的地方,也正是因為如此,陸桓語主持的民生節目才能如此受到歡迎。這樣的人,或許不適合主持人的工作,但未必就不渴望成為主編,陸桓語雖然為她考慮了很多,卻恰恰沒有考慮到她真正需要的東西,而這一點卻被俞蜜看在了眼裏。

俞蜜和杜薇的談話十分簡單,俞蜜要杜薇暗中制造播音事故讓陸桓語出醜,而自己則許諾重新回到主持崗位後會把杜薇調至編輯部讓她做自己向往的編輯工作;對此,杜薇自然不予認可,先不說她和陸桓語之間的親厚關系,單是俞蜜如今的處境憑什麽讓人相信她的許諾會得到兌現?不過俞蜜自有她的辦法讓杜薇就範,為了實現扳倒陸桓語的計劃,俞蜜早在暗中對杜薇做了一番調查。

杜薇來自貧困山區,家裏還有一個長年患病的媽媽,雖然因為陸桓語的照顧杜薇很快在臺裏由實習轉正並有了一份相較於同級助理而言格外優待的薪水,但由於家裏的負擔,杜薇的日子一直都過得十分緊巴,而陸桓語雖然關心杜薇的生活狀況,但畢竟是臺裏的當紅一姐,很多時候也未必能時時記得,而有一次杜薇媽媽重病覆發急需用錢,恰逢陸桓語又正在外地錄制節目,一時間走投無路的杜薇竟鬼迷心竅地偷進財務室翻騰起了出納的抽屜,雖然最後因為出納錢財保管上的謹慎,杜薇一無所謂,但這一幕卻被有心的俞蜜統統看在了眼裏,她隨即便以此為把柄對杜薇進行了要挾,而杜薇本就只是因為急火攻心才會做下錯事不想竟被俞蜜知曉,頓時羞愧難當全然不知所措,但即便如此,杜薇依舊沒有答應下俞蜜的要求,對於陸桓語她心有感激,無論如何也不想做出對不起對方的事情。

杜薇的堅持讓俞蜜十分惱火,她警告杜薇如果不乖乖就範就把這件事情公布於眾,到時候,別說電視臺不會再要她,任何一家單位都不可能再用她!俞蜜的警告讓杜薇徹底害怕了,她不能沒有工作,更不能沒有收入,如果在生存和陷害陸桓語之間選擇其一,那她只能選擇後者,所以她最終還是答應下了同俞蜜的“合作”。

“這麽說來,你完全是無辜被迫的嘍?那麽那天我無意中聽到的那些話是你們第幾次的‘密謀’啊?”

小杜的故事精彩得如同一部電視劇,但林玄子聽來卻是哈欠連天,昏昏欲睡,她對這三人間爾虞我詐的事情實在沒什麽興趣,她甚至於都開始有些後悔摻和到這件事情裏來了。

本來嗎,這娛樂圈裏的事情就都是些說不清道不明的事情,誰也不見得就比誰要好多少,林玄子對這故事裏的三人都沒什麽太大好感,她實在沒有興趣去評判這其中的是是非非。

“是第二次,第一次我弄壞了桓語姐的高跟鞋,讓她上節目的時候跌了一跤扭到了腳,不過桓語姐照樣錄完了節目,事後也沒說什麽,所以俞蜜姐有些生氣,她決定自己動手,讓我做內應,結果就……”

小杜說到這裏,整個人都耷拉了下來。

“那你們第二次的計劃到底是什麽?俞蜜為什麽會跑到那麽高的燈光架上去?難道她想在陸桓語和我錄節目的時候潑糞下來?”

林玄子說到這裏,自己忍不住先惡心了一下,想到那日她就坐在陸桓語邊上,如果真的潑糞那遭殃的可不僅僅是陸桓語了。

“林小姐,看你說的,就算俞蜜姐要那樣我也不會答應的啊!其實那天,俞蜜姐是想破壞那裏的燈光線路讓錄播進行不成,到時候大家就會覺得桓語姐不好不讓她再上節目了!”

“什麽什麽?”林玄子聽到這裏感到不解:“就算燈光壞了錄播暫停,那也是你們電視臺燈光部門的事兒,這和陸桓語又有什麽關系?還不讓她上節目?”

見林玄子十分差異,小杜的眼中竟漸漸露出了幾絲驚恐,半響才支支吾吾道:

“林小姐,其實事情……是,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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